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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山东哥们,到日本留学,后来开了一家餐馆,见到客人来他就说:"多-嗦(剁-嗦)!"乡音难改呀。若用山东口音在结婚的时候说"I do"就是"爱-毒"。这说的什么意思呢?"爱"就是一种毒。



自从马克思说过宗教是毒害人民的精神鸦片以后,在爱的文化里面越来越多的东西被人说成是"精神鸦片Opium of the people"。若要引经据典吧,真正能称得上美国哥们的著名作家海明威,就曾经把宗教、经济学、爱国主义、男女之爱、音乐、赌博、收音机、野心、自由、面包、酗酒、体育、政治、教育,再说就要科学、文化和卫生,都贴上了精神鸦片的标签。



在英语里面,热爱工作的人被人称为"Workoholic"。既然毒品那么多,那就别问什么东西是精神鸦片了。这么问吧:什么东西不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?海明威的那篇短篇小说故事发展开来了,就是为了问这么一个问题。有人回答:"Everything I loving is killing me,cigarette, Jack Daniel’s and caffeine. . . . . ."原来这就是答案。



陈沓回忆少年时候,中国人民对鸦片战争的耻辱记忆犹新。有的居民会委员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,谁要是贩卖鸦片是要被抓起来枪毙的。后来改革开放了,在大学里见到不少外教,开始还怀疑他们会不会来贩卖鸦片,后来发觉他们和蔼可亲的,这革命的警惕性也就放下来了,还开始好奇西方资产阶级自由化,这种好奇导致了出国留学的愿望。



再过几年以后呢,在国外留学、工作,碰上一老外同事,以前在中国做过外教,酒后吐真言,他号称年轻的时候是位瘾君子,一辈子消耗毒品最多的时候便是在中国任外教的那段时光,八七年左右。



陈沓说:"不至于吧?八七年,我就在大学里深入生活呢,别说没人谈起毒品,听都没听说过。"



这老外哥们说:"Are you kidding me?It’s like a buffet out there。"



陈沓想一想也对,上大学的时候,穷学生的伙食跟外教的伙食那是不一样的,餐厅不一样,厨师不一样,食品供应商也不一样。青菜萝卜各有所爱,看来毒品这东西,谁想要谁就会有。



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中国大地,在世界范围内,被剥削被压迫民族求生存求发展的事业风起云涌。不过这风一刮起来,就指不定什么样的物件也被吹进来了。



为了身体健康去看医生,做个体检,医生的诊所里候诊的地方,嚯!这么多体育健美的杂志,随便翻开看一看吧。怎么样练健美,没一篇文章是谈怎么样用哑铃的,一页接着一页都在做药的广告:"想有一个职业运动员的身躯吗?想做职业模特吗?百分之百纯天然,不含激素。"此地无银三百两。"速效提高您的暴发力,高尔夫击球质量!"、"深海鱼油,天然补品!延年益寿,养颜美容!"



有时上班工间休息的时候,跟中国大陆来海外工作的同事聊天,有人说现在国内社会风气跟以前不一样了,吸什么样的鸦片也不会被枪毙了。国内现在流行这么一种说法:"若要抓贪官的话,把局以上的领导人排上队,挨个儿毙,肯定有冤枉的;隔一个毙,肯定有漏网的。"



轮到陈沓发表见解了,环顾这几个说话的同事,小年轻,他想着中国有着尊重长者的传统,那轮到自己这一辈先混上局一级干部,多危险呐!为了不被他们革命,就说:"我在中国的时候干地质,出野外,听说我们学校的车老跑一条路,偶尔呢车陷到坑里,车胎爆了,那路边的农民呢,就热情地跑过来帮着把车抬出来。再过几年,同一支地质队伍,同样的车,走同一条路,车又陷到坑里,车胎爆了,‘车胎爆了,给钱吧,帮你抬出来!’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?光有贪官污吏是不够的,新时代的社会召唤着奸商和叼民,这样,就扯平了,社会结构由此达到一个新的平衡。"



旁边有一同事评论:"唉,生产力的发展导致社会道德标准的全面退步。"



陈沓说:"瞧,阿伦说得多好!人民当家作主了,民主意识、商业意识上来了,你们说人家道德全面败坏,全民道德败坏了你们怎么那么垂头丧气的?全民道德败坏了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呀。提高民主意识咱要的不就是这个吗?大家都开展一点批评与自我批评,别老想着白占别人的劳动力。不用随便叫别人贪官污吏,也不用随便叫别人奸商叼民,征地的、钉子户、克扣工钱的、打工的,当警察的、贩卖枪支的,中国、美国、加拿大,大家都混口饭吃而已,吃得太多的自然会撑死。这就是民主自由的精华!以毒攻毒身体就达到平衡了,健康了。别害怕,可别叶公好龙跑了。"



把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给修正了,有一位老兄叫托洛斯基,相信他的观点的跟随者叫"老托派"。在"老托派"之前有一俄国人叫托尔斯泰,那么相信他的观点的人得叫"老老托派"。"老老托派"相信着什么"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特点,不一样"。所以陈沓和张恒玉在结婚以后,努力建造幸福的家庭,也就是说跟绝大多数的家庭相似,千万不要不一样。



传说有一种家庭,"小夫妻俩结婚以后是尊老爱幼,相敬如宾,从来都没红过脸。"这种家庭跟一般的家庭太不相似了,肯定是不幸的家庭。相似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呢?四处看看吧,古为今用,洋为中用,这老中老外所有幸福的家庭确实很相似。



一帮老美看着The wonder years,听着那"You are everything,and everything is you"痛哭流涕,本以为老美很放得开,居然也会那么喜欢感情戏。再看看大洋彼岸中国送过来的图像,"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。"在她以后,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学员、老三届,八十年代的新一辈组成的家庭都很相似。



新潮的爱情里没有海枯石烂,那些古老的誓言早已不存在。舌头和牙齿总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,小夫妻吵架不用劝,放下饭碗就吃饭。在中国的时候,在集体宿舍吵,一吵街坊邻居都知道了。在美国和加拿大,这集体宿舍就好像一叠叠高高的火柴盒,被人用手一抹,散得满地都是。一幢幢隔开的小洋楼里,更适合小夫妻吵架,街坊邻居听不见,也不会来劝架。



俺们那旮都是东北人

俺们那旮特产高丽参

. . . . . .



东北人比赛规则:往死里整!当然了,若是真的整死了,那就出新闻上电视上报纸了,又不能跟大家做相似的家庭了,所以呢这真正幸福的家庭得整得恰到好处。



张恒玉回忆起以前,她结婚以前她的室友跟她说的一段话,那段话大致是说:"别听别的朋友说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、地造的一双,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呀,我跟你是室友啊,我了解你呀,我看你跟陈沓两个人个性都很强。用北方人的话说你们俩就是两盏不省油的灯啊,结婚以后肯定不会幸福的啊。"



陈沓在研究生院时的带头大哥也给他来过一段经验之谈:"哎小陈,要结婚了是吧?我告诉你呀,第一年,最难过。不管你们恋爱谈了多少年,把两个本来不是一家的人,硬塞到一个家里,叫他们‘过吧!’这矛盾肯定免不了,要扛住了。"



结婚以后才知道,这"扛",比小时候去粮店买米可重多了。不过就那么扛吧,看看国内小气候和国际大气候,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大家都在那儿扛。



旁边一个老白的同事,Ken,就香港人叫阿Ken的那种Ken,时不时地穿件漂亮西装来上班,问他怎么穿得那么笔挺,他回答说:"Well I heard somebody told me:When you’re feeling down,you want to dress up,that will make you feel better。"这哥们又在家里跟老婆吵架了。



这结婚以后的老外还时不时地结伴去看什么Marriage counselor,听说给家庭咨询的生意还很红火的,好像这夫妻打打闹闹以后放下饭碗就吃饭还要人教?



看看从别的老中那儿借来的光碟吧,听说国内流行这个,叫什么《过把瘾》,爱就爱他个腾云驾雾、轰轰烈烈、天翻地履,根据一部叫什么《过把瘾就玩完》的小说改编,过把瘾以后男主人公死掉了,所以这是个出众的家庭,不幸。爱情悲剧让人看得傻乐,什么阶级感情!陈沓和张恒玉严肃下来以后想一想,这要过把瘾以后男女主人公都没死怎么办呢?环顾四周发觉不管老中老外,包括自己的在内,相似的幸福的家庭都那样。



瞧这位叫Billy Joel的歌手,他写的歌词被人称为所谓有深度的:"Only the good die young,only the good die young. . . . . ."



在英语里面有一种说法:"Live fast,die young。"那意思大概也就是"过把瘾就玩完"。可是更经常听到的某人对某人的评论是:"Well,unlike Jim Morrison,the tragedy with our Jimmy was:He live fast but didn’t die young,look at him,he is a cripple now。"



在电视上从这个频道换到另一个频道,偶尔听见人爆发出一句:"A big fight!That’s what married couples do, they always fight!"跟许多发达国家比起来,美国人民能够自由买卖枪支,所以这种fight有的时候能够升级到更加轰轰烈烈、天翻地履的程度。



上一世纪生在新中国、长在红旗下的中国小男孩,受小兵张嘎、小马倌、虎子的影响,对枪支有一种神秘地向往,想打日本鬼子呀!从抗日小英雄嘴里学到过,有一种手枪叫"撸子",后来看见美国人在标签上写着"Luger"。另一种手枪叫"勃郎宁式",是县团级以上干部挎的,李向阳挎的那种二十响的驳壳枪在美国很少见。牛仔片看多了,美国很时兴左轮枪,牛仔片有公式化、套路化,就像中国老电影,共产党临死前都要交党费一样。精典的牛仔片中,一个牛仔从山谷外面骑马而来,打抱不平之后又骑出山谷,甩下那么几句话:"A gun is a great equalizer son. A gun is a tool,a tool is only as good as the men who use it。"



陈沓走进一家卖枪的零售店,售货员热情地过来了:"哎,师傅,需要帮忙吗?我们这儿上好的枪支应有尽有,您要点儿什么?"



商店里确实各种枪械排得整整齐齐,左轮式的手枪大约一百元起价,勃郎宁式的手枪则至少得两百,品种确实不少,冲这价格,陈沓想买一把左轮算了。买便宜的这售货员不乐意了,他问:"您买这枪是为了家用还是户外体育呀?domestic use or outdoor recreation。"



陈沓听着"家用"挺别扭的,但是还是说:"家用吧。"



于是售货员说千万别买左轮,因为那玩意容易走火,不该出手时它就出手。"啊,瞧,看看这把怎么样?"". . . . . .唉,师傅,你. . . . . .不常使枪吧?别对着我呀!除非你想把某人嘣了,千万别拿枪对着人。"



当售货员和陈沓把枪对着一片空地以后,售货员开始教他怎么上膛。一边教一边说:"瞧这枪,多好!你得那么(拉枪栓). . . . . .使劲的一拉,这就上膛了。你老婆、女朋友、孩子对你有气,都不容易用这枪伤害你。她们这么一使劲,缓一缓你小命就保住了,多安全哪!比左轮枪好多了。瞧这子弹夹,你可以买一加长式的,这么装上去,喀(装弹夹),可以当半自动冲锋枪用。Works like a semi-automatic assault-rifle。"



陈沓现在明白刚才为什么说家用的时候觉得有点儿别扭了,许多美国人民家庭里都被人想像得是全副武装的,弄得小偷都害怕。这家用不至于只用在家人和自己身上吧?



爱的文化里,各种新思想、新意识充满了矛盾,一个人、一个党说的话,就像舌头和牙齿一样,经常还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。收音机里的舆论导向,民主党、共和党,抒发着自己对家庭的理解和主张,还是在为抬杠而抬杠。



这些言论通过陈沓大脑中中国文化的背景音乐,出来是这个味儿-- 一种声音说:"枪械哪儿是什么equalizer,妇女贫困的家庭和社区比男人、妇人、富人区受害深多了,应该控制枪械的自由流通。"另一种声音说:"河水向东流啊,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,星星参北斗啊,生生死死一碗酒啊。"



自由配带武器是人民的宪法赋予的权力,从我们建国的第一代领导人起就支持这种看法,把它写入了宪法:"Our founding fathers put it into our constitution。就是为了防止老百姓受英殖民主义者和贪官污吏鱼肉之苦,永不受招安的好汉怎么能放弃携带武器的自由呢?"咝. . . . . .哎,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。



保守的共和党说家庭是社会的基础,家庭稳定了社会才能稳定,大家都应该听听第一代领导人是怎么教训的,圣经是怎么教训的:男的得好好地养家糊口,女的得学会嫁鸡随鸡、嫁狗随狗、嫁只猴子满山走。



民主党觉得这很不公平:女的嫁鸡随鸡,男的要娶了一只鸡怎么办呢?古训很不完善,没有给男的相应的婚姻准则。时代进步了,她潘金莲要抛弃武大郎,难道没有追求幸福的自由吗?就许男的为所欲为,剥夺妇女追求幸福的权力、投票的权力、拿相等工资的权力?这样的政策、这样的社会道德规范一定得改。



偏左的新闻报道现在美国的离婚率达到了50%。酒吧里听同事们、同学们说,离婚率既然达到50%,这家庭破裂的概率不就跟翻硬币一样吗?想建立幸福的家庭,翻个硬币算一卦得了。



从保守的靠右的共和党的喉舌传来的是另一种声音:大家别着急,我们这儿有福音。刚下来的统计资料只是说今年结婚的人数和离婚的人数差不多一样,今年结婚的那当然就是今年才登记的,今年离婚的,那从三四十年代起就结婚的人,今年也有可能离婚,那是多少年的累积,所以呢美国家庭没有50%都破裂。这民主党教出来的美国学生啊,就是不爱学数学,美国人民的家庭是牢固的,美国的社会结构是坚实的、稳定的!谁要是说美国的国民性是软弱的,就会像电影《山本五十六》里面一样,被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演员们说成是那种"陆军部的那帮混蛋"。



工作以后随大流,有时跟着人们半工半读地混进商学院,去拿所谓的MBA学位。这些穿着职业人员行头的学生们不少喜欢高谈阔论,有人说MBA的意思是"Married but available",他们来半工半读的原因是为了"A tens thousand dollars raise, a secretary, and an office with a door。"



教授上课号称不是填鸭式的教学,授课为辅,以讨论为主。有一门课谈到商业上的写作和演说技能,教授出题叫大家各讲一个故事,以体现非语言的沟通。



有一个说话有点口吃的小伙子讲了一个故事:在一个希望的田野上,有三头公牛和许多头母牛。有一天,这块田野上来了另一头公的大牛,大牛说是来要母牛的,第一头公牛说:"我有三十头母牛,给它个十头也无所谓"。第二头公牛说:"我有二十头母牛,给它个五头,也还留下不少"。第三头公牛啥也没说,冲上去对着大牛刨土、撩蹶子、撒欢,又蹦又跳直瞪眼,别的几头公牛问:"你这是什么意思啊?"第三头公牛说:"我只是想说:I am a bull,I am not a cow。"翻译成中文就是:"在我身上是挤不出奶的,我是一头公牛。"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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